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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馮鐘云:俠之終途的信使

            緣起

            通常經典都是三部曲,諸如“故土”:人生初始,藝術萌芽;“漂泊”:厭倦了各種利益的糾纏,反叛,事業起伏,走出尋求自由之路;“旅居”:在異鄉,藝術和新生活又一次開始……

            假如確定有命運這種形態,那么在民間一定有反命運這種事產生。

            善之窮,惡之華,是這個世界的本質,在大城市尤顯極端。善惡一直伴隨著人類歷史,是思想者最關心的命題。然,總有一類藝術家(盡管極少數)說“我不!”

            大眾的價值觀、審美觀只能說明人們普遍偏愛所謂的美好事物而已,善與惡、美與丑看起來對立,其實僅在一念之間,而作為一個藝術家有責任解釋。藝術是他戰斗的武器,或成為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,因此,藝術家必須戰斗!

            所謂的體制美術界視馮鐘云為異類,他也不在意。他開啟了通往火元素通道(十多年前,我看到他身上的“離象”),他必須要經過狂亂階段——受到不穩定的異界元素感染而產生的狂亂,最終形成自洽的自我意識。

            不同時期的馮鐘云畫過不少樹木花草,我明白,他不僅僅是一棵樹木,他的作品不限于傳統意義上的樹木花草、山水花鳥的范制,而是畫出一片森林,或者可以這么說,當下的中國水墨已成為整片腐朽的森林的話,馮鐘云卻用作品證實腐朽的森林中尚有一棵別樣的樹。

            《雨林》2023年  97X90cm

            是的,面對那盤根錯節的森林,馮鐘云仿佛面對一場大霧,要驅散迷霧,挖掘出森林中的秘密,為了藝術,為了在廣袤的虛無中找些依靠,他面臨是一場無止無休的戰斗的人生。

            人們總喜歡問:“馮鐘云這個畫家畫了些什么內容?”或者這么理解,我在這個畫家的作品中看到了些什么?

            我提煉出若干關鍵詞:行旅。俠義。心靈自由。責任。孤獨……諸如此類,涉及到審美、趣味、詩意、鍛煉、標準、命運、人生感悟等哲學之疑和信仰之問,其實還有,基于馮鐘云厭煩套路式的章法或規則,就以散談的方式散談。

            有一點令我嘖奇,他不談“希望”,甚至在他畫中也沒有“希望”這種意識(我是嚴肅的)。

            這樣的藝術家及其的作品方可打動我,同樣令我困惑,并饒有興趣追蹤下去,一探根由。

            什么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?

            所謂故土對一個覺醒的藝術家而言,恰恰是他的牢籠,定型了這個人的創造度。 同樣限定一個藝術家(詩人)另一副手銬,即是體制,頌歌是藝術自由的天敵——諸如此類的手銬腳鐐還有不少,家庭、名聲地位、財富、眾多真假學生膜拜……

            馮鐘云一直不喜歡籠中的畫家及畫,哪怕他技藝最高超。在給學生講課時,他甚至將他們視為反面教材(挺幽默的)。

            從他早年之作到彩墨抽象,最鮮明特色是那種桀驁感,一般人真還沒有,也模仿不了。我能想象,愛打拳的少年鐘云氣韻一直保存著,幾十年后在《格斗》系列畫中游刃有余。

            《格斗》2023年70X138cm

            這恰恰說明了:世上所有物質都是能量的匯聚,這些能量賦予了人們意識,人們通過意識來體悟自己。如此看來,生命多像是由想象力所組成的“夢”,一個接一個的“夢”,而且還是是不連環的碎片。

            這種藝術感覺在馮鐘云的畫中無處不在。自由而態度鮮明。

            直至,人生又起波折,推著馮鐘云離開故土,在路上。

            至此,我可以回答“什么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?”答案是“本質改變不了,但可以作出調整——正是藝術的魔法。”

            所謂“詩家不幸文章幸”,每個優秀藝術家都是磨礪出來的。

            我從馮鐘云的“格斗”、武師等作品中覺察到了畫家的俠氣:“馮老師本人就是個俠客”,這不僅僅出于他自小起習武,在黑橋、在昌平開過武館的經歷——他帶了一幫在全國武術大賽中獲過冠軍的年輕人,一邊練武,一邊學畫,這令人稱奇。

            精神發端者墨子曾曰:“俠,損己而益人矣。萬事莫貴于義?!瘪T鐘云守于此道。

            君不見馮鐘云畫中有任俠氣韻彌之,這決不是待在畫室里的名家能夠畫出的。

            心是主人身是客

            前面提到過,每個人心中都有“牢籠”,無非是何時入獄,何時出獄的問題。或許離開家鄉是方法之一,年輕時我們都如此叛逆,馮鐘云也不例外。

            所謂行旅,便是人生;所謂人生,便是相遇;于是尋求相遇,開悟藝術才為行旅構成了回旋的通道,周而復始,生生不息。

            在此過程中,馮鐘云或許意識到“心是主人身是客”,而“心”要聽一種聲音,那又是什么?

            一個藝術家的行旅并非是走馬觀花的旅行團,而是遵循“離開與歸來”這個世界文學、藝術的母題,也是一次對“存在之難,自我覺醒”的體悟。一句話:梳理自己世界觀的實踐。

            馮鐘云(或者我們每個人)唯有讓自己的腳變成針,系上一根看不見的線,毫無停歇的走下去,才有可能迎接……那一天,這是使命?(只有極少數人才負有使命的),不如說生活本身就如此推著每個人往前走(沒有目的,一個好像的聰明人會給自己設定所謂的人生目標)——年輕的時候,“走出去”是多么勇敢的事兒,幾十年過去了,交通也便捷了,“走出去”被消解——而旅途的終點即是現實。這才是真實的人生。

            馮鐘云的作品一直在告訴你:不知何時起,行游大地,踏遍諸島(最后也落在一個繁華的小島上),網羅世上故事,畫下來,乃我等人的生計,而已。

            要說現在么?現在淺薄了。那些人模狗樣者,早失去了生活,哪有創造力,他們憑靠一二伎倆,傍個名聲或體制協會身份,寫生或者采風,涂抹筆會求名求財的,跟當年漂泊行走完全是本質上的差別。

            一個真正藝術家,一路走一路記下眾生故事,畫下來,或傳遞給后世——這是每個藝術家的使命,也是他的贖罪,合一起即為藝術家的存在意義。

            馮鐘云是一個詩人式的藝術家,漫無目的的自由成為走向藝術的一種必然——藝術從來沒有捷徑,也不能為藝術家當下立世(當下走紅的藝術家不過是些三流分子罷了)。

            一個好藝術家是傳承者,是天生的行說人,是人類的生存意志,也是一部歷史中一章或幾十個字。

            然,前路迷霧茫茫,對每個探索者而言都是公平的。想要闖出迷霧,憑勇敢、吃苦、犧牲精神并不夠,因此能堅持下來,走出迷霧的人并不多。

            包括馮鐘云在內的少數人,都在踽踽獨行。

            “反命運”就是動了人生的動脈

            一個畫者的根本還是畫,他的畫就是他的語言及他世界(內外觀)的呈現,是他的詩意,他的趣味,他的心靈之光。

            你瞧瞧,那些快速運動中武者、俠客,盤地入靜的羅漢,還有早年的魚,無不是在為畫家注釋,它們就是馮鐘云的落在紙上的心境:不羈于命運的放浪,或者是打小就在心底萌芽的“反命運”的意志。

            哪個藝術家年輕時沒反過命運?!

            如果你告訴我,你沒有,心底里反動的念頭都沒有過,對不起,你早就被宣判過不了藝術家的生活——盡管你在職業上可以靠攏跟藝術有關聯的諸如此類,哪怕內心翻動過對藝術的摯愛,對不起,你只能成為藝術的票友。

            哪個藝術家沒漂泊過?!因為心靈此次要求并鼓勵他追求自由。但我們要清楚,主動是叫對抗命運,被動是被命運推著走。

            “反命運”是動了人生的動脈,就是說整個人生系列中的社會關系、家庭和親戚、鄰里關系、工作、金錢、友情、親情,乃至愛情等,都變得不牢固。

            當馮鐘云做了“反命運”選擇后,自然他的面前會開啟一個新的世界——可怕的新世界。

            動與靜的詩意,“野”與“雅”的交融

            馮鐘云畫的直觀是動與靜的詩意,“野”與“雅”的交融,渾然天成。

            動與靜不僅僅是對稱平衡,更是拓展著空間結構?!耙啊薄把拧辈⑷莞馕吨鴷r空與人及外物博弈后的呼吸自在。

            在此,詩意是天生的,后天人生的磨礪、開悟,將詩意展現的更為豐富,或者更為簡潔——后期畫中的禪意,抽象的意象便如此。

            從彩墨開始,馮鐘云又開始創新——這是具有未來科學意識,人的本質和天賦的一次聚合,美感內容借由形體、線條、色彩的形式組合或結構表現出來。

            動不是一般的動態,似乎是屏息,幾個旋子,然后拼盡全力將鐵餅投擲出去——這種打破傳統水墨畫法所形成的“狂亂之美”是驚人的。

            然而,馮鐘云這種“狂亂之美”有其內在清晰的秩序——所謂水墨大寫意,狂放恣肆,細心收拾,狂柔結合,雅逸之作崇尚質樸、天真的美學精神——如果你看不到,顯然你還到達不了認知感質——很多人領悟不到中國傳統藝術之妙趣,就會質疑其少科學性。人啊,該質疑的是你自己好不好——認知往往反映出每個人的美學修養層次。

            在傳統身軀上創新極難。馮鐘云首先要有意識地、逐漸脫離原本的所謂模式,原有的構圖及畫法,在仍未明了的道路上走著,走走停停,環視身邊開始出現直接或是間接的影響……嘗試,確立,推翻,再嘗試……些許著急,迷茫,絲絲的慌張,不解,一整天面對白紙沉思,想不明白。但也明白一點:不能停下嘗試——所謂水墨實驗、抽象探索——直到有一天,重現記憶中的畫面出現紙上,突然遇到了風,風吹來吹去拍打著窗門,頓悟。

            終于展露出別樣的馮氏趣味:哪怕馮鐘云畫的草木、還有動物,就是一板凳,無不是在努力突破現有的規矩,還帶著一絲北京味兒的幽默感。

            《寵物》2023年97X90cm

            “親身感受造就了我”——我在試圖捕捉馮鐘云畫畫時的感受,那種高速變化的直覺非常神奇。

            如人飲水

            馮鐘云的畫還有一個關鍵詞“自然樸實”——依舊來自他的世界觀——激越的方式,樸實的內在竟然奇妙地結合一起了。

            世間萬物就這么怪,在常人眼里的不可能,在藝術家那兒驚人地融化于一起,化為一股共有氣息。

            一個畫家對普通人來說是神奇的,他能無中生有,在一張白紙上展開他的森林與大海。畫家是創造者,而普通人不會,有些好勝者也去學畫什么的,但終究了無結果。

            馮鐘云能將人們熟視無睹的景物畫出新感覺,能將平淡草木造出氣勢洶洶的狀態來,能將魚與溪流融合于一起……

            “如人飲水”,畫畫猶如他生活中的水,每天要飲,這種平易態度在作品中處處流淌,呼吸自然自如自在的境界,有禪意。

            藝術能力是天生,這注定人與人之間存在差距上的鴻溝。

            “我真喜歡畫畫啊?!瘪T鐘云說得風輕云淡。作為畫家,他是明曉自己的創造能力的,覺得沒必要炫耀。

            我見過不少成功名士,還有也拍不出作品的導演,那么騎著一名頭,吃飯、喝酒選飯店,平日里言必稱XX協會成員,不知道有多可笑和可憐。這跟創作有屁關系啊。

            反之,少跟體制人員、無聊之人往來,馮鐘云憑直覺,只管自己認可的藝術,自己的生活,幾十年下來,其身上有野和雅奇妙結合后形成之氣,獨成一派。你看他的畫,真情、真氣,展現在時代的颶風下依舊從容應對的態度與風骨。

            如人飲水,看起來平樸,其實深得禪宗風氣——所謂像世人般人人追逐向上攀高枝,不如向下兼容罷了,向上向下即是人生觀,向上路窄,借力上青云也要還的;向下則是抱樸而守拙,內省與沉淀。日出上來了,你想不想看,主動權在自己手里,喝高興了酒,撥一下云,見見日。

            人品對了,技藝到位,作品才上境界。

            你去看看他畫的野草、竹子,各種花,還有《春筍》(我這個來自江南筍家鄉的人,見到馮鐘云的春筍笑了,但我明白他更多見過廣西一帶的大春筍)——它們個個有個性,不服,不順遂,有著跟季節對著干的勁兒——這充滿了戲劇張力。

            《靜》2019年184X145cm

            從整個畫面而言,遵循季節法則下的構圖,被畫物體呈現多面立體性質,主次關系照顧到,物與物之間存在矛盾的,而每一個矛盾都表現恰到好處,沒有一物體是沒有看點的——整個兒是一場戲。畫家就是個導演。

           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

            盡說了好的一面,其實,命運薄情,所予之物,隨即索回。

            譬如給了藝術家異于常人的才華、創造力,是讓你干藝術之活的,給你高超的審美能力的同時也讓你擁有了敏感的神經——每個敏感者過早地經歷、感受過普通人的三世悲歡,看到越來越五底線的世間,人情崩塌,世間薄涼,傷透其心。

            前面提過,每個闖過迷霧闖出前路的人,包括馮鐘云,都在踽踽獨行。而踽踽獨行者必孤獨(常人總只關注表象上的華彩,而忽略了自己不想見到的部分,人啊人)。

            哪有享受孤獨一說(只是個說辭罷了),對付乏味、崩壞的世界及其包裹著的孤獨感,藝術或許是方式之一。佛說:一切際遇皆是注定。有心人聽進去了,承受你應該承受的。

            一種絕對意義上的孤獨是通往圣境的唯一之道,因此,孤獨是必需品。那個先鋒的格倫·古爾德也說了:“美學的本質就是孤獨。”

            想起了王家衛在電影《阿飛正傳》中,張國榮扮演的阿飛,他說自己是一只“無腳鳥”,一生飛行。

            “無腳鳥”學名雨燕,它們長期飛翔在空中,從不停止運動,能夠邊飛邊睡。

            常人看到了雨燕的艱辛,而少數藝術家卻看到的是“無腳鳥”這個神奇的物種的另一面——長期的飛行并不會讓它們筋疲力盡,相反這是它們的一種生活方式。

            對比馮鐘云——“無腳鳥精神”是被世俗壓抑后的一種反彈——面對本心與外界的對抗,一個人選擇的結果,成為并造就了一個自己。

            做好你自己,畫好你的畫,過好你的生活。人生簡單起來,一二件事而已。

            純愛已死的年代

            人生時常會出意外,這年的好運就用光了。所謂世間無常。

            純愛已死的年代,正如人群中還有人相信愛情,那是癡。同樣,畫畫行業,作品成為名利與商品,畫的人是多了,但真畫畫,愛藝術的本真,那只能是慣性使然,真畫家畫個寂寞或用畫畫打發歲月中的寂寞和乏味。

            有些人是不愿意(不去揣測他主觀意識),有些人是不善于與他人溝通的(不一定是社恐),那么,藝術(繪畫)或寫作是可以作為人與他人、與世界溝通、交流的橋梁的——由于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,有了這么一座橋梁——繪畫,一個遭受過悲歡者將自我的感受畫下來,另一個走過來看畫,被打動了,意味著二者連接了,那些曾經的遭遇,會一幕幕連接起觀者自己的經歷,難分彼此。

            馮鐘云的畫是具有共情力的,因為每個人不同的經歷,面對同樣一副畫作,人們會產生不同反應的。但他顯然不是為了所謂共情而畫畫的人(這樣的藝術家在當今財富開道的年代越來越少),他遵循藝術最高法則畫畫,只不過打開門的一道縫隙——那可是讓光照進來。

            曾經擔心過,會不會越來越少地見到他精髓之作?你想一個人在澳門、北京來回穿梭,“積日羈旅,漂泊為家”是能磨礪藝術家的,但畢竟是雙面刃。去過澳門,看馮鐘云安在電視臺的畫室中,呼風喚雨地畫畫,每日功課,再目睹其作品不斷被拍出高價,顯然這種擔憂實屬多余,也證明了馮鐘云已能在澳門安下心來。

            如果用變老來換取時間倒流,你愿意嗎?

            前面說到“無腳鳥”雨燕終身飛在空中,它不僅僅是個象征,而是一種存在——類比于馮鐘云的“信使”——信使騎著快馬穿越漫長的距離,傳遞重要的信息給現實中的我們,藝術其一,信念其二,當然還是其三、其四……

            人來世間一趟,短短幾十年,沒有百分百的痛苦,也沒有百分百的幸福。盡管世事無常,但還是要做個有能力溫暖自己,有余力溫暖他人的人。

            你收到了沒有?

            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。

            對一個俠客而言,有終途一說嗎?每個人都會老,但“俠”在中國人眼中就是神話,由墨家開創的這種“大到為國為民,小到見義勇為”的俠義精神在民間是不會消失的,因為俠是心。一個人的肉體會“亢龍有悔,盈不可久”,但心不會老,信念不會褪色。

            俠的終身規則是“其言必信,其行必果”!

            我想問一句馮鐘云:如果用變老來換取時間倒流,你愿意嗎?

            我只管提問,不等答案。

            有一本書叫《命運之書》,其實每個人都在書寫這本書的一頁,看看那些一點愛好也沒有之人,真是可憐。

            以往歲月過來,人身上若干負面因素終會被夏天所融化。

            最終是一種慈悲。

            馮鐘云午睡醒來,等一會一起喝點酒吧,他平日喜歡喝點酒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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